混在江湖 —— 岸野組5月公演《裏のうらはオモテ!》 表



 








所谓江湖,便有风波。便有争斗。便有仇恨。便有报仇雪恨。

便也有那些有仇有恨可惜没有身手结果报不成仇雪不得恨。

于是便有了我们。

我们不是杀手。

杀手只杀人。我们是助人。

帮助那些请求我们杀人的人。我们主要是与人消灾,虽然拿人钱财。

但我们老大把这件事情说的很诗意。

他说,世上总有些冤仇,不能昭雪。我们就是替天行道,帮鄢暗中的仇恨找到光明的出口。我们做的事情叫退治。什么是退,退恶。什么是治,治世。我也没有国家兴亡的伟大理想,只不过除恶务尽,也许无意间救国救民。

多感人!看,我们是正义的。

你想想看,这世上,做着那么正义的事情,还可以拿钱,是不是很有趣?

你再想想看,这世上,买凶杀人只能暗地,但请我们就是为民除害,多么光明正派!

所以我们帮里头那几个高手,都很拽很拽的样子。我觉得这样子很不好,很不低调。

我们老大就很低调,坐着,就是一个胖胖的大叔,站着,是一个高一点的胖胖的大叔,走着,是一个有动感的胖胖的大叔。一脸忠厚慈祥,说话滴水不漏。

这样的人,说真的,却教我有点怕,阿不,我是说,我很敬佩我们老大。



但我们这样神武英明福大命大的老大,今天也很苦恼,很烦心,很困扰,很。。。

据说任何一个厉害精当的组织,也难免有些问题人物。

对于我们这个超级强劲的帮派来说,问题就在于,我们哥俩。

太感动了,老大头疼的原因居然是我们哥俩!

我阿哥是我阿哥,叫阿大,我阿哥的阿弟是我,叫阿二。

。。。。。。阿哥很不满我居然用化名。看来他不喜欢低调。

好吧好吧,阿哥叫半次。

我叫利吉。

还不如化名呢,对吧?这名字一直让我行走江湖时心存芥蒂。哪一位大英雄会叫利吉?何况还只有半次?我觉得给我们起名字的人肯定时运不济,不然为什么这名字和福无双至那么的异曲同工?

关于我们哥俩的事迹,组织里口口相传的一句评语,相当说明问题。

那就是:吃啥啥不剩,干啥啥不行。

谢谢大家。







我说过了,我们老大今天很苦恼,很烦心,很困扰。

其实昨晚上的退治很胜利,现在堂上正在大摆宴席,又是请喝酒,又是发花红,你说,不是很和谐么?

可是老大还是很烦恼。

我们哥俩在昨晚上的行动中,照例担当了重要的,望风任务。同时照例,睡着了。

其实这么说不够客观,睡是一样的睡,这次真的不同。昨晚上我们哥俩喝了点好酒,那坛子酒怎么搞到的,我就不好明说,只能说,我们哥俩从没喝过那么贵那么好喝的酒啊,所以对我来说,真是特别到终身难忘了,只是这样诗意的感情,跟他们没办法沟通,我们哥俩只好沉默。

大慈祥又忧郁的看着我俩,也没有给我们银子,也没有给我们酒吃。我们忍不住去讨赏了,于是老大拿出了一张纸头,上面记录了我们哥俩前次调查工作的成果。对了,这样调查取证的复杂工作,也是交给我们哥俩的。貌似。

他们读。

对某委托人的调查结果。

委托人是坏蛋!

原因:他的长相我很不喜欢。

——多么脱俗灵动的理由阿,却只是换来他们大声嘲笑。

对某目标人物的调查结果。

姓名别名:不知道。

出身年月:不好意思,也不知道。

性格脾气:实在对不起,不知道。

兴趣爱好:真是太遗憾了,还是不知道。

不知道呀不知道,不,知,道。

——很实事求是的回答,他们却不理解。

老大很痛苦的说,这样,不是和没调查一样么?

阿哥很勇敢的说,不一样,我们努力了!

老大微笑状,微笑得我们哥俩很寒。所以当他说要我们下不为例的时候,我们哥俩点头比捣蒜还快。

是的,就算我们哥俩缺少点人间智慧,但不缺少动物本能。

危险,还是知道的。









世事难料,谁知道我们哥俩大展宏才的机会来得这么快!

就是他们大吃大喝的当晚,所有人居然都因为吃坏了肚子而卧床。于是全组织中还活蹦乱跳保持了旺盛的生命力的,只剩下我们哥俩。因为我们俩没资格去享用酒宴,一人捧了碗残饭吃的。

最最火烧眉毛的是,已经说好了今天还有次行动的,更改不得,于是时势造英雄,我们哥俩就成为了这风口浪尖的弄潮儿。

尽管我们组织里最高的高手很不同意我们俩去,但是,他也得从茅房里爬得出来才能阻止我们向前的脚步啊!

于是一个月鄢风高的夜晚,我们两个怀着激动的心情,鬼鬼祟祟,阿不,是浩浩荡荡的出发了。

我们埋伏在目标回家的路上。这次的目标是山城屋老板,放贷为生。估计又是个无恶不作的,否则怎么会需要我们来拯救万民呢。只是我看他走得近了,脸相倒还和善啊。

阿哥教育我,越是这样的越是恶人,小心了。

那人边走,还拿着账目边看。我眼看着阿哥偷偷摸摸绕道那人背后,然后,左一刀,右一刀,一刀一刀又一刀。

虽然我们从没有杀过人,但遇到了这样的场面,我还是很坚强的保持了清醒的头脑,我告诉阿哥,我认为,竹刀杀人的难度相当大。

被害者也终于在惊愕中接受了这样的事实,这个在他身上磨棍子的神经病原来是要来取他性命的!

我认为他的悲愤超过了他的恐惧。

他奋起反击,我们哥俩落花流水。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,事非经过不知难啊。原来退治这事情,很消耗体力的。

我们混战了很久,最后,我们成功的,把他推进河里去了。

这其实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,填补了我们组织退治方法的空白,相当具有里程碑的意义,这种伪装成事故的做法,很具有启发。

问题在于,我们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就此翘掉。我说过了,月鄢风高,我们俩趴在河边看了半天,也不见动静人影,也不知他是沉下去了,还是游不见了。

这种难处的状况很考验我们哥俩的脑力。最后还是我略胜一筹,我跟阿哥讲,用事实来证明吧!明天,如果山城屋没了主人,那说明我们退治成功。如果他继续出现,那我们再接再厉。

阿哥很感动于我居然能想出这么具有可操作性的点子,他感慨道,果然跟我久了,智商见长,我很欣慰啊。

从此以后,江湖中再也没有了山城屋这个人物。

我们哥俩,也嗖嗖的成长起来了,从百无是处的笨蛋一号二号,变成了合计杀掉一个人,平均下来也人均半条血案在身的杀手,这是多么大的成就阿。

我们的江湖,就从那条小河开始。











似水光阴容易过。

转眼半年过去了。我们哥俩的杀人数合计,依然还是一人。

这充分说明那一天是我们职业生涯的巅峰,这个拐点一过,一切又都恢复从前。

不是我们不努力,真的,主要是那天以后,组织里上下都很小心,吃坏肚子的惨剧再也没有发生。

我们这样的英雄,恩,就算是成长中的英雄好了,没有用武之地啊,没有啊。

所以我们只好在这个江湖,做个混混。

为了生存,我们不得不去扰乱社会治安,所以常常被集市上那帮凶悍的家伙追打。多么残酷的江湖阿。

阿哥悲愤的控诉,我们到底也是有过成果的,怎么就不能公正评价我们涅?

我深沉的思考,如果这就是评价之后的结果,真让人郁闷阿。

阿哥想了一会儿,说的也是。然后他骂了我一顿。

不过我也没有在意,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思考,比如说,民生问题。具体说,就是我藏在怀里很久很久很久的那条小腌鱼,还能不能吃。

阿哥看到我居然掏出来了食物,激动的两眼发光,只是这食物散发的气味太过强劲,又让他两眼发鄢。他嘟囔着,不能吃了,过了保质期了。

我给自己打气,虽然这东西的气味相当特别,但也不是说吃下去就一定不行。于是我勇猛的咬了一口,阿哥崇拜死我了,他说,到底是年轻啊,身体倍儿棒,吃嘛嘛香。

他忽然想,如果我们搞点这样过了保质期的东西给他们吃,让他们闹闹肚子的话。。。

江湖就是摧残人啊,连我阿哥这么老实忠厚的家伙都开始动歪脑筋了。

就在我打算批评教育他的时候,我们的面前,出现了个女人。









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,她只是个滚在桥墩下穿的破破烂烂的脏小鬼,又凶又丑,饿得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我们哥俩总不能见死不救吧,但是我们唯一的能吃的东西,只有我叼着的过了保质期不知道多久的小鱼干了。没办法,实在没办法,我只好递给她,我说,吃不?

她睁大的眼睛发着光。但还是跟我们说,她要把这个吃的东西,给婆婆吃。

婆婆在她旁边躺着,弱的只剩下一口气。推托不成,婆婆吃了,然后死了。当然不是保质期的问题,你要这么想我扁你。

我们俩帮着埋了婆婆,然后把这个孩子带走了。总不能眼看着她在桥墩下饿死吧。

不过阿哥忽然说,我知道你为什么在意。因为这是在桥墩底下。

是的,我也曾经是一个,桥墩底下的小要饭的。

不过我比较幸运,我遇到了阿哥。尽管这个阿哥又呆,又没本事,又没钱,但他和我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。

这个孩子比较不幸,有个照顾她的善良的婆婆,又没有了。

所以我们俩像捡了一只流浪狗狗一样,捡了她回家。



洗了澡换了衣裳出来,她像是一朵花。我看着她,好像说了很多话,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。我只记得阿哥好像在偷偷的笑,并且偷偷骂了句,傻瓜。

那天晚上我和她独坐,我觉得时间也像是被纠缠住了,走的很慢,手心里都是汗。

她忽然问,半次大哥去那里了呢?

我说,好像有些急事。

她问,半次大哥是哪里人啊?喜欢什么东西啊?做什么事情的啊?

我说,你好象,很在意他的事情哪。

她低头否认,然后说,那么,利吉大哥,你喜欢什么呢?

我想,从来没有觉得这个"那么",那么伤心呢。



她叫阿妙,这名字真好,真是绝妙。她的姿态模样那么曼妙。我们兄弟之间的感觉忽然变得微妙。更加奇妙的是。

那天听说我也曾经是个流浪儿,她忽然天真地问,你的父亲也是被人杀了的么?

原来阿妙是因为父亲被杀,因而家破人亡,因而成了小乞丐。她的最大愿望,就是想找到杀父仇人。

她说,听说江湖有个组织,可以帮忙昭雪冤枉。如果我弄清楚谁是我杀父仇人,我要想办法报仇。

我抖抖得问她,几时遇害,令尊何人。

她说,半年之前,山城屋。



还是美丽的夕阳,在我眼里瞬间如血。我们只是小混混,没想到谁的江湖,都不是那么好混的。









阿哥问我,你打算怎么样?

我说,我答应了她,帮她调查。

阿哥说,调查什么?她眼里的父亲是个善良的人,不代表借钱的人也这么想,如果查出来,她父亲其实真的是个嗜财如命的恶人,她难道不痛心么?如果查出来她父亲其实是个却遭人谋害的好人,那你难道不痛心么?对方既然如此痛心,你们难道就可以安心么?既然结果总是痛苦的,那就抛开,忘记,丢掉,两个人只想想未来,难道不好么?

好。

可是我做不到。每当想起我手上沾了阿妙父亲的血,我就放不下,想不开。



我越想越觉得混乱,虽然我很笨,虽然我每天都在瞎混,但我从来没有想过,自己是在做坏事。我开始怀疑,如果根本没有什么正义不正义,我们的所作所为,只不过是杀人凶手,而已。



事实上,我们组织中的高手也在暗自怀疑,如今的行动那么频繁,并且似乎总有着目的,他似乎觉得有什么在暗中操作,又有什么在暗中成形。

我告诉他,如果这一切都是阴谋,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去杀特定的什么人的话。

他要我拿出证据。是的,我是个笨蛋,还是个混混,我的话,不会有人信。



阿哥说,不要查了,什么都不知道,才可以幸福。你应该和阿妙,一起幸福生活。

我苦笑了,阿妙喜欢的是你,你怎么就不知道。她和你在一起,脸上的那个光彩那个笑,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,你怎么就不明白呢。

阿哥说,我最怕麻烦,而这,就是最麻烦的事情之一。我没办法给她一个家,给她幸福的生活。你可以,你很爱她。你要做的,就是把这些破烂事都忘掉,然后和她一起好好的,继续以后的生活。

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力和挫败,所以我愤怒了,我大喊大叫。

我做不到,我真心爱她,所以我没法骗她。

胡说,真爱她就是让她快乐让她过得好。

我没有大哥你这么能干,我做不到,我爱她我不能骗她,你有没有真心爱过谁,一心一意的爱上过谁?所以你说得很轻巧,你根本都不懂得爱。

在我飞奔跑开的身影背后,阿哥好像在深深的叹息,并且大声骂了句,傻瓜。









阿梅是一个很要命的女人。不是说她漂亮的惊人,而是这个女人,真的要命。

她很瘦,她的腰很薄,而且身板挺得很直,她喜欢穿一件暗绿的衣服,脸色却苍白的吓人。她总让我想起刀,一把锋利的匕首,薄而利,刃上喂了毒所以泛着淡绿的颜色。

她就是这么要命的女人。

她是组织里的情报来源,她的消息怎么来的谁都不知道,但她面对质疑的时候,会斜着眼睛,鄙夷的看着天说,我从不骗人。

老大很信任这个女人,我们所有的退治的任务,都是她定下的。

所以尽管我怕得要死,我还是要去找她。只有她才能告诉我真相。



路上阿哥追上了我,他说,我和你一起去。

他说,你从小就笨,总要靠我罩着你,这次当然我要去,不然凭你怎么能问出什么。承认吧,我比你高很多,我不去怎么行。

我差点哭了。因为,不带这么气人的。

于是我们一起去了,就像从前,阿哥做什么都总带着我,和小时候一样。



我们质问阿梅,是不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,因而选择下手的目标?她先是笑,听着听着眼神就变了,然后笑着说,没想到你们这两个笨蛋能调查到这个地步,可惜,既然知道了这些,就不能留着了。

她突然掏出了匕首,阿哥倒在我身上,他说,快走。我看着他,一切都变红了。



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,也许只是因为她没有追。我也不记得我怎么拖着扛着扶着阿哥回家的,我只知道我傻掉了,我不相信活蹦乱跳,废话很多,从不烦恼的阿哥,会倒在我面前。我一直认为到老头子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喝酒说笑话,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躺在我和阿妙眼前,肚子上有刀伤,马上就要死掉了。

他止住了要去找医生的阿妙,说他有话要说。

他说,阿妙,杀死你父亲的,是我。

为什么?你们有什么仇恨?

不是仇恨,不过是组织的任务,就是你提到过的那个组织。

那,果然我父亲是个恶人。

善恶之类说不清楚,但这一切都是有内幕的,都是为了什么目的。

阿哥最后说,你们俩忘记这些乱七八糟的江湖是非,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吧。











阿哥以前总是笑我笨,而且太热血。

其实他才是个太过浪漫,太过理想,太过单纯的人。

他想让我们快乐幸福,所以想把事情都承担掉解决掉。

但是江湖风浪太大,把阿哥卷走了。

守着阿哥的尸身,我们两个都欲哭无泪,你这个样子,让我们怎么可能快乐幸福的活下去?

所以我和阿妙说,我要出去,我要把阿哥被杀的事实告诉组织,让那些人知道真相,今天他们还有任务,我要去阻止,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再度发生。

阿妙陪着我,我们两个一起奔出去。

我仿佛听到,阿哥的灵魂看着我们,难过的叹息。

对不起,我们没有听你的话,装作一切都很好,不看不听不想的继续活下去,我们做不来。不做点什么,不为你讨个公道,我们不安,不甘。

到了行动的地点,门口居然就是阿梅,手里还拿着刺死阿哥的匕首,我红着眼和她厮打,还是阿妙聪明,大声喊着火啦,于是众人都跑出来,看到我们,都愣住。

有的时候,真相大白并不等于结束,比如现在,大家知道了一切都是阴谋,知道了阿梅杀了我哥,那又如何?

甚至,也许阿梅为了让我们更伤心,居然承认,杀死山城屋的并不是我们,他水性很好,我们这两个笨蛋,都不知道好好确认就跑了,最终还是她躲在后头,结果了那人。

我痛苦的都想笑,阿哥,我们真的是两个最笨最笨的笨蛋了,最笨最笨。

老大来了,他呵呵笑着,说我们很傻很天真。世上的人,哪有个好坏区分,你眼中的慈祥老父,就是人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。这就是人,这就是世道。世上的规律就是弱肉强食,我们做的,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生存。

他笑眯眯的问众位高手,好,大家话都讲明,怎么样,如果愿意,不妨继续共事阿?

我感谢那个人,尽管他从不屑与我们为伍,但这时候他轻蔑的说,不,我心情不好了,所以不想干了。

但也有人突然以阿妙为质,说,不过是拿钱杀人而已,好的杀人坏的杀人,从来没分别。

加上老大忽然拿了把枪出来,制住了想要反抗的人。

我悲愤的发现,就算明白了真相,但还是没有天理。

但这时,忽然天昏地暗,老大扑倒在地。我想阿哥如果还在,他肯定兴奋得要死,肯定会喊着我的名字,叫我出来看上帝。

一切发生的太快,杀与被杀,角力与斗智,枪头的热火和刀尖的冷光,还有鲜血和尸体。

我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,只知道一切都安静了下来,老大,阿梅,杀手。。。都死了,血腥中呆呆站着的,只有我,和阿妙。







我和阿妙还是最喜欢看河边的夕阳了,因为很美。

也因为,从前我们三个,也常常来看的。

从前,说起来好像很久了似的,但看夕阳的时候,会觉得很近,比如昨天。

夕阳的样子都很像,看久了就会发呆就会忘,就会把回忆当成了现实,把那天当作了今天,好像身后不远处,阿哥就像往常那样斜斜的靠着,笑笑的看着我们俩。

回头看的时候,那里总是空空的,阿哥真的不在了。

我真的这样觉得,那天晚上,他的确在,他保佑了我们,帮忙了我们,才让我们得以幸存。

现在,我们幸福着,所以他笑一笑,走了。

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,他没有什么信仰的,所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成天堂,或者天堂的生活会不会很无聊,他要不习惯。

我想,不管他去了哪里,哪里一定是个很好的地方,他肯定混得很开心。

很好的地方。没有风波。没有争斗。没有仇恨。没有报仇雪恨。

没有江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