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边名月东边雨

中秋节那天，还是旅行途中，具体说，看到月亮东升的时候，正好是踏上了归途的那一瞬，日本似乎除了几个都市圈子，其他的小地方的车站，都是那么简单，甚至这一路的很多车站，改札还都是人工的。其实我并不知道月亮会在哪一边升起来，只是过了改札口，需要爬楼梯去二号站台的时候，一回头，发现夏末傍晚六点将暗未暗的天空中，一轮明月升起来了，白白的，很素朴。

等到特急列车过来了，在座位上安顿好，发现天色一下子暗了许多，深蓝的夜空，衬托出了月亮的颜色，亮了一些。于是就一直看着它，心里一直念叨，看啊看啊，中秋的名月呢。

列车疾驰，但如果没有拐弯，月亮就一直在那里，比如说，在这边的车窗靠左上那一点。所以有了一点错觉，仿佛月亮在用和我们一样的速度，在飞。一直看着，就觉得她飞的很流畅，很无碍。偶尔列车转了向，月亮就像珍珠在缎子上滑了一下，于是从车窗的左上，滑到了右上，然后继续在那里很流畅很无碍的飞翔着。

月亮明明很亮的，可惜车厢里整齐的一格格灯光也在车窗上忠实反光，那是一种偏一点黄的亮白，于是有一点和月亮犯了颜色，只是只是，到底是中秋月，亮得发白，白得在浓厚的底色上那么明显，于是和车窗上的灯光，那么有区别。

这是归途。旅行是在很晴朗的阳光中开始的，平日的特急列车上几乎空着，车窗外日本的乡村，也看不到人。一片片的农田，在太阳下灿烂发光，据说长野米很香，所以看到的应该是稻田？还不是深秋的一片累累的金黄，是刚刚染了颜色的稻田吧，淡黄的，一片片，很多很广，于是就耀眼，何况大概是为了防鸟儿，却不是用稻草人那样好玩的东西，而是反着光的彩条纸拉了一围，在太阳下闪亮闪亮着金色红色的光芒。

相对于旅行开始的阳光雀跃，夜空的月色，加上旅途疲惫，加上好东西结束了的失落，呵呵，就如同铁轨上阵阵单调的钝响。

转新干线了之后，列车开出去不久，忽然车窗沙沙作响，居然遇到大雨，车速如飞，那些雨点直在窗上划线，又急又密。既然下起了大雨，自然没有月亮好看。

十点多回到东京，东京倒没有下雨。只是小别了几日，上野站匆匆的人群让我几乎有些不适应。也许，我背着大包穿着旅游鞋的样子也和他们格格不入吧？哈哈。

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回头看看南千住的月亮，似乎也不如途中那么有兴致了。

也无风雨也无晴。